这些学生也恰恰是人们最容易忽略、也是最沉默的一群人,尤其是二本学生,向上够不着,向下又不甘心,正好处在最进退两难的境地。
米粒妈最近读到一本书,正是将目光对准了他们——《我的二本学生》。
作者黄灯是广东一个二本学院的教师,她梳理了从教十几年来认识的4500多名学生,其中绝大多是80后、90后。
她从中看到了“二本学生”这个沉默又尴尬的群体最真实的样子,也是几乎60-70%中国学生的样子。
宇宙尽头是考编,可悲还是必然?
在黄灯的观察中,考编是二本学生出路中绕不过去的字眼,公务员、事业单位这样的职业,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具性价比的职业。
黄灯带过的四个班长中,一个去了银行,两个考上了公务员,都算是大众眼中的“铁饭碗”。
不过,考编这条路并非很多人的第一选择。
就拿其中一个班长石磊来说,刚毕业时他压根儿瞧不上考公,只是为了迎合父亲的愿望,勉勉强强裸考过一次,落榜之后就理所当然地留在广州打拼。
他唯一的优势就是英语不错,于是四年间辗转于六个培训机构,不过都是些不知名的小公司。
石磊也想去新东方这种名气大、待遇好的大公司,但二本学历实在不够敲开它们的大门。
这四年他都住在广州龙洞,说白了就是城中村,可折腾了几年之后,石磊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依然只是个局外人。
思来想去之后,石磊还是决定听父亲的话,回家考公务员。
他是幸运的,仅仅复习了一个月就考上了老家的国税局,接着就是结婚生子,还准备读在职研究生,小日子平凡却也有奔头。
石磊的经历,可以说浓缩了许多年轻人的心路历程:
从满怀闯荡梦想,看不上体制内的生活,到经受社会毒打、梦想幻灭,又追求进入围城。
对于普通家庭、二本学生而言,创业风险太大,大厂遥不可及,考编或许是除了高考之外最好的改命方式。
如今这条路已经变得越来越拥挤,许多211、985甚至世界名校的毕业生,都开始涌入这条路,米粒妈之前就写过海外名校毕业生应聘层公务员岗位的事→《宇宙的尽头是考编?北大一博士毕业后当城管,被嘲笑读书无用,有必要吗?》
有人说这是浪费教育资源,有人嘲讽精英和普通人抢饭碗,其实米粒妈倒也觉得很正常。
一方面,就业机会稀缺,学历随之“通货膨胀”,学霸之间的竞争甚至更加内卷。在不确定性越来越强的今天,自带稳定属性的编制,恰好戳中了人性对安稳的渴求。
另一方面,考编热也反映出很多孩子确实出现了“空心人”的趋势——没有热爱,没有梦想,没有明确的人生目标,只是在一种标准化的期待和规训之下生活。
黄灯担忧地说:
很多刚进入大学的孩子就像被掏空了,带着塑料和电子产品的气味,他们从小接受的就是单一化的标准,对人伤害特别大。
米粒妈觉得,这几年由于经济下滑,再加上疫情影响,很多互联网大厂裁员,大城市+大厂+体面的工作的诱惑力远远没有家乡有编制、待遇稳定的职位大。
再加上飞涨的房价、贬值的文凭、日渐减少的工作机会,已成为他们不得不面对的生存真实。
好好读书,是最朴素也最实在的真理
在黄灯的学生里,有一个叫冉辛追的学生特别励志,他求学路的前半段关键词是倒数和二本,后半段是复旦硕士生。
冉辛追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父亲是邮局职员,母亲是棉纺厂下岗职工。
频繁的转学以及不喜欢死记硬背,导致冉辛追的成绩一直都不算拔尖,中考走了狗屎运考上重点高中,也造就了他整整三年的噩梦——全班倒数第一。
那时候,他陷入了“被批评-摆烂-又被批评”的恶性循环,直到他考入了广东F学院。
冉辛追具有一个很明显的优势:他始终很明确自己的热爱和需要。
因为爷爷的熏陶,他从小喜爱文学,本科期间就想着跨专业考研,毕业后他住在龙洞全职备考,前前后后考了三次,并且很倔强地只考复旦,不接受调剂。
星光不负赶路人,最终,他以总分第二的成绩如愿进入复旦,也成了龙洞逆天改命的传奇。
冉辛追的故事没有多少波澜壮阔,却让米粒妈特别感动。
他就像裂缝里的一道光,告诉我们,热爱、目标和坚持对一个人有多珍贵,它足以创造出从倒数到复旦的奇迹。
出身乃至过往的成绩不能定义一个人,只要心里的火苗还在,一切就还来得及。
而且,米粒妈还发现这本书的黄灯本人就是一个二本逆袭的典范。
黄灯1992年考入一所大专,相当于咱们现在的二本,毕业后在湖南某纺织印染厂工作,但工作四年后还是没能逃过裁员大潮。
不过万幸的是,她当时已经获得了自考本科文凭,于是失业后她走上考研之路,一路从武汉大学研究生读到了中山大学的博士,完成了从下岗工人到大学教授的华丽转身。
无数的例子也印证着米粒妈的观点,就比如去年高考,米粒妈就写过好多好多通过努力读书翻身的例子。
比如19年云南宣威理科状元林万东,爷爷重病在床,父亲丧失劳动能力,他为了凑学费去工地干活,清华的录取通知书都是在工地拿的。
又比如庞众望,父亲精神分裂,母亲残疾,自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却依然乐观自强,不负众望考入清华,并拿到直博的资格,前途无量。
黄灯的学生中不乏这样极度贫困的学生,光是供他们读完二本,就要几乎倾尽全家的积蓄。
虽然对于大多数二本学生来说,这样的学历虽不足以支撑他们挺直腰杆,但至少帮助他们迈出了摆脱贫困的第一步,有了触摸更高门槛的勇气和机会。
原生家庭给二本学生带来了什么?
黄灯有两个学生的命运很让人唏嘘,从他们身上,能最直观地看到什么叫“一个人的家庭,就是一个人的宿命”。
第一个是名叫陈柳鸿的女生,她家是做生意的,条件殷实,虽然算不上富二代,却也给她提供了不少资源,小姨经常带她出入各种饭局,锻炼社交能力。
毕业后,陈柳鸿托家人的关系进入电视台,在那里她结识了广州某大报前董事长。
由于从小耳濡目染,她对应酬和商场上那一套很熟悉,又很能吃苦,给大佬留下不错的印象,从此走上了拍卖行艺术品相关行业。
后来,她逐渐积累起自己的人脉,又倒腾翡翠生意,虽然她经历过股灾和破产,但好在都挺过来了,收入也十分可观,行情好的时候一天能赚十万。
现在,陈柳鸿不但拥有自己的工作室,还在广州的核心地段拥有三处房产,实现了财富自由,可以说,陈柳鸿属于借家庭力量起飞的典型。
另一个学生叫杨胜轩,他家境非常普通,甚至有些窘迫,父母在九十年代国企下岗潮中双双失去工作,后来一直没日没夜地倒腾冰鲜。
因为没钱,胜轩在大学前没用过电脑、手机,也没有培训班和夏令营,更没有什么兴趣爱好。
而父母呢,由于忙于生计没有什么功夫管他,无论是在他选专业还是找工作,都没能帮得上忙——事实上以父母的能力,也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所以,杨胜轩就这样“晃荡着”长大了,找工作时也没什么规划:
先是在一家小网点打杂工,后来又去街道办当临时工,月薪三千九,毕业8年存款还不到一万元,60多岁的父母还得兼职打零工,他只好一边上班一边兼职备考公务员。
虽然同是二本院校、二本专业,甚至师从同样的老师,杨胜轩和陈柳鸿的差距可谓是云泥之别,而这其中最关键的变量,就是原生家庭。
可以说,两人家庭的差异,几乎决定了整个人生的差异。
这种差异不仅仅体现在能拿出多少钱供孩子读书,以及是否有人脉帮孩子找个体面的工作,也在于家庭优越的孩子的容错率,远远高于家境一般的孩子,换句话说,有些人犯得起错误、走得起弯路,但有些人就是不行,没那个底气和资本。
更重要的是,陈柳鸿家人带给她的眼界和锻炼,都是杨胜轩的家庭望尘莫及的。
而杨胜轩呢,父母没有能力引导他谋划未来,他也没有想清楚何去何从,但是面对现实不断的抽打,他又根本找不到任何喘息的机会。
就像一个落水的人在苦苦挣扎,除了关心下一口气在哪里,其他都无暇思考。
看,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实在太大太深了,说一句父母就是孩子最好的学校,一点儿都不过分。
黄灯老师说,相比于他们70年代的人,80、90乃至00后面临的升学和就业压力肉眼可见地加剧了。
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课题,当时代的尘埃落在身上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自己如此渺小,大喜大悲都是如此沉重。
我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所处的时代和出身,作为父母,我们仍然要尽可能地“为子女深远计”,陪伴他们走得更远一点,更稳一点。
看完《我的二本学生》后,米粒妈有几句心里话想和大家分享:
首先,还是那句老话,读书是我们作为普通人最划算也最公平的上升渠道,不管专科还是二本,你都永远可以相信读书的力量,读书无用论是个伪命题;
其次,孩子的未来不但藏在父母的钱包里,也藏在父母的眼界里和头脑里。米粒妈曾经写过一位北大博士母亲,呕心沥血为普娃列出了全部的通道和可能,并且为了让孩子没有后顾之忧,鸡自己鸡出了上海三套房……
做父母最重要的工作,除了教育好孩子,还有不断提升自己的眼界和格局,毕竟,你才是孩子的起跑线。
最后米粒妈想强调的是,鸡娃也要因材施教,先充分了解尊重孩子的性格和能力,不要盲目跟风,保护好孩子自身的优势才是切实可行的,否则只会适得其反,白白浪费孩子的天赋。
黄灯说过,“对学生而言,伤害最深的并不是贫穷,而是缺爱,童年缺乏关爱的孩子,到了大学,最典型的特征就是自卑,内心无所依傍,始终有一个无法填充的黑洞。”
所以说到底,对于孩子来说,最最重要的还是拥有一个充满爱的滋养的家庭,一个充分包容接纳的环境,只要拥有健康的身体和性格,拥有阳光乐观的心态,那么不管是一本、二本还是专科,未来都有越来越好的可能,不是吗?
个人简介:@米粒妈爱分享 米粒妈,美国海归,海淀家长,当当新书总榜第一名《影响孩子医生的亲子英文书》作者。专注学习干货、教育经验和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