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霉菌、石棉、放射性同位素、二噁英……这些有害物质让人避之不及,却一度被刻意地释放到生活环境当中,只为观察它们对人体的影响。如此有违天理的人体实验,不是别人,正是自诩“人权灯塔”的美国的所作所为。
然而,这起延续20多年的不道德实验,只是美国历史上坑害民众的冰山一角。曾经一起震惊世界的医学实验丑闻,竟在美国研究人员的主持下,持续了长达40年!
一段黑暗的实验史
坐落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费城的霍姆斯伯格监狱,在开放近百年后于1995年关闭。由于那里涉及生物制剂研发和人体实验,争议早已有之。
资料图:20世纪70年代的美国宾夕法尼亚州费城霍姆斯伯格监狱。
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那里的囚犯们接受了有关皮肤病、生物化学和制药研究的实验。从洗发水、牙膏,到液体饮食、眼药水,他们的生活用品中被投入各种致病物。
越战期间,囚犯们体内甚至被注射剂量惊人的剧毒落叶剂(橙剂)主要成分——二噁英。要知道,美军当年在越投放了约2000万加仑橙剂,致40万越南人死亡、200万越南人罹患癌症等疾病。
实验中,有人被拔掉指甲染藓,有人受伤和眩晕,有人留下终身疤痕,无法恢复健康。
值得注意的是,实验对象绝大多数是非洲裔男性。他们中的许多人是文盲,一贫如洗。有些人为攒钱保释,同意接受有偿医学实验,但并未被告知实验究竟有何危害。
评论:宾州需与对非裔实施不道德人体实验的克利格曼博士“割席”。图片来源:《费城问询报》报道截图
操作了这些实验的宾夕法尼亚大学博士克利格曼来头不小,是国际公认的皮肤学泰斗,其背后资助者不仅包括美国多家化学和药企巨头,还有美国中情局、陆军等。
为揭露此事,艾伦·霍恩布鲁姆出版了描述这段历史的书籍。随着舆论发酵,2000年,298名曾遭受试验的囚犯决定将上述企业、机构和人员,告上法庭。
然而,美国联邦法院裁定本案诉讼时效已过,只能撤销,前囚犯们并未得到任何赔偿。
2010年,克利格曼过世。宾夕法尼亚大学于2021年发表了道歉声明,并取消了克利格曼的一些名誉称号。
迟来的道歉还有用吗?
“我们正式向那些遭受非人道以及可怕虐待的人真诚道歉。同时我们也很抱歉,时隔这么久才做出道歉。”
美国费城就以非洲裔做医学实验一事正式道歉。图片来源:美国费城市长肯尼社交账号截图
当地时间2022年10月6日,宾州费城市市长吉姆•肯尼在社交媒体上宣布,费城市政府发表声明,就霍姆斯伯格监狱的一系列“医学种族主义”实验,正式道歉。
肯尼以及道歉声明指出,这是美国历史上对有色人种进行“不光彩和不道德医学实验的又一悲剧案例”,其影响波及几代人,持续至今,必须反思过去的暴行。
然而,迟到了半世纪的道歉,还有用吗?
图为一名参与霍姆斯伯格监狱实验的非裔男子。图片来源: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报道截图
一名实验对象的女儿琼斯•阿尔斯顿,对父亲当年的遭遇难以忘怀。“就在这些(监狱)墙壁后面,我父亲和其他无数囚犯,成了人体小白鼠”,她回忆道,父亲曾被暴露于有害化学物、病毒当中,她至今还记得他背部的伤疤。
“我的家庭被摧毁了”,她气愤地指出。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认为,正是由于美国对非裔美国人有长久的不道德实验、医疗事故的历史,导致了非裔社区内存在广泛的“医疗不信任”问题。
霍恩布鲁姆也指出,非裔社区内许多人不敢接种新冠疫苗,就是因为仍未从霍姆斯伯格监狱、塔斯基吉学院这样的事件阴影中走出。
持续40年的罪恶往事
霍恩布鲁姆所提的塔斯基吉学院,又是怎么一回事?
调查发现美国医疗研究“黑暗一章”。图片来源: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报道截图
一切还要从1932年说起。当时,梅毒仍是一种具有高传染性的疾病,无法治愈。美国联邦政府公共卫生部门与亚拉巴马州的黑人学校塔斯基吉学院合作,开展有关梅毒的研究实验,从当地招募了数百名实验对象,全部为非洲裔。
实验包括在实验对象身上进行抽血、抽脊髓液检查、照X射线,甚至尸检等,以研究梅毒对人体的影响是否具有种族差异。
但是,实验对象并未被告知全部事实。当局承诺为他们“免费治疗”,提供一些与病情无关的药物,或以更好的餐食、支付葬礼费等条件吸引实验对象。田野调查显示,不少非裔相当信任这些“政府的医生”。
参与美国塔斯基吉梅毒实验的非洲裔人员。图片来源:美国国家档案馆
实验对象想象不到的是,在1947年青霉素已成为梅毒的标准治疗方法后,塔斯基吉实验仍在进行,而自己未得到青霉素治疗。相反,有些人被注射了有毒的砷和汞作为“治疗”。
由于当局主要目的是监测疾病进展,未妥善医治,甚至排除可能改变病情发展的治疗方法,一些实验对象在实验后期死亡。
直到1972年,《华盛顿星报》、《纽约时报》才让这桩美国历史上已知历时最长、影响最恶劣的丑闻曝光。
1972年美国《纽约时报》对塔斯基吉梅毒实验揭露性报道的版面。图片来源:《纽约时报》网站截图
为此,白宫发表了总统道歉书。但实验被叫停时,当年近400名实验对象,只有70多人活了下来。
冰山一角背后
将结核杆菌提纯蛋白滴入孤儿院儿童眼中,导致实验对象永久失明;对痴呆儿童进行创伤性实验,其后未做修复;对上百名黑人少年实施影响神经中枢的芬弗拉明药性试验……实际上,多年来,几乎所有弱势群体,都曾成为美国操控的实验对象。
更何况,在全球30个国家和地区,美国建了336个生物实验室,屡爆丑闻:
在格鲁吉亚,美国陆军医学研究部筹建的卢加尔公共卫生研究中心曾将志愿者当作试验品,仅一年间,就有73名志愿者死于同一种新药测试。
在乌克兰,俄乌冲突爆发后,俄方举证了一系列美国在乌从事危险生物实验的例子,其中包括对乌军人、低收入公民和精神病院患者开展生物研究。
在丹麦,一部引起震动的纪录片显示,20世纪60年代,美国中情局涉嫌资助对311名丹麦被领养或孤儿院儿童进行惨无人道的秘密人体实验,以研究“控制大脑”,孩子们身上被绑电极,被迫接受噪音刺激等精神折磨。
在韩国,驻韩美军多次将灭活炭疽杆菌样本、鼠疫杆菌引进到当地的美军基地生物实验室,还曾“误送”未灭活病原体,引发民众强烈抗议。
在日本,驻日美军冲绳嘉手纳基地附近水源地检测出高浓度的有害化学物质全氟辛烷磺酸,美方拒绝接受调查。
资料图:美国马里兰州德特里克堡,美国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院实验室门上的标识。
这些都是已被曝光的事件,美国究竟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实验,难以想象。而事过境迁后,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清洗掉所有污点吗?
伦敦玛丽王后大学全球史与帝国史教授瓦格纳在英国《金融时报》发文称,为历史事件道歉,是一种控制历史叙事的有效方式。一旦道歉、支付赔款,人们就认为这份历史债务得到了清偿,不能再提出更多要求,这实际上是罪人按照自己的想法设定了赎罪条件。
然而,奴隶制和殖民者的暴行远不应被如此轻易地归为陈年旧事。距离正视西方帝国主义的残酷现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瓦格纳指出。
中新网首席国际记者:孟湘君